IORANGERI

此世即为乐园

文字会不断回溯过去,记忆在文字中被反复摹写、塑造。文字之所以要不厌其烦地做着这样怀旧的事情,就是要赶在记忆这块橡皮泥变得干硬之前,尽量把记忆捏成自己欢喜的样子。即使是一个全新的故事,在书写之前,它已经发生过了,叙述者把它记下来,信马由缰。

回忆的叙述起点是从此时此地开始,但从整个事件的脉络来看,叙述已经走到了尾声。可以说,接下来逐步呈现在诸君眼前的文字,都只是事件的余波罢了。但是,在余波当中,有许多人翻腾出来,闪出光耀,叙述者在心性激动之际,不得不执笔——尽管这支笔不能够还原他们的全部色彩。

面对人们广阔的人生,山川不会为之震动,只有叙述者为之感到无力。人生何其丰富,何其精彩,叙述者却只能捡拾一些只言片语,从不断细分的碎片中,试图拼接起流沙一般不断浮动着的过去。诸君!这就是叙述者的无力。

如果阅读遇到困难,那么,多半是叙述者出现了问题。一块糖果,才舔了一口就掉在地上碎裂,让人来不及品尝送糖人的心意和糖果的甜腻。对于叙述者来说,灵感和天赋也是这样,它们曾经如同幻影一般拨弄叙述者的心弦。等到叙述者发觉自己叙述的无力时,为时已晚。缪斯来过吗?身为叙述者,有没有叙述的能力?文学的理想,人生的意义,可有寻得一二?

并非所有的叙述者都是如此。之所以产生这篇序,是因着我这个执笔人,逐渐察觉自己其实一直处于不断碎裂的过程当中,现在,文学,这块存在我心里的、还没有碎裂的、被捂得温热极了的玉,也已经出现了裂痕。在我的世界完全破碎之前,在我还能说话之前,我恐怕还会劳烦与我偶遇的诸君,再听我絮叨一二。

具体的设定,将在正文中逐步说明。

是为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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